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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全本)-24

  
第59章

灵山村决策层的头面人物们又在村委会办公室开碰头会了。芳芳、孟达,朱副村长,小宋都在。

“冷村长,杨六帅昨天来过,他想找点事做。”

朱副村长道。

“也找过我,让我给骂回去了,想起他前些年对芳芳做的那些恶,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还有脸再找村上。”

孟达接着道。

“让他来吧,我们给安排一下,教师没了,工作没了。但他一家人还要吃饭啊!给他一次机会吧!”

芳芳道。

“冷村长你总是那么大度,好,我明天叫他过来。”

朱副村长道。

“不用了,我下午去看看他。”

芳芳道。

“哎,冷村长,小刚回来了,这小子因假酒的事进去了一年多,出来以后一直在外地包活,最近说他不想出去干了,也想在村里找点事干。”

朱副村长道。

“不愿意出去就别去了,脚踏实际的在村里干,不一定比外面差。”

芳芳道。

“芳芳姐,咱们去年在后山种的药材,有些现在已经成熟了,是不是该组织人去挖了?”

小宋问道。

“我前几天去后山看了,药材还确实长的不错,我是这样想的一年收的我们现在就去采收,多年收的我们放专人把他管起来,这个人要一方面负责药材的生长管理,一方面在看看那些地方还可以继续开发,那个季节需要种些什么品种,我们呢,再作作市场调查,我想我们好几百亩大的后山应该成为一个药材种植园。”

芳芳道。

“这个想法好啊,可种这么多的药材在什么地方销售啊?”

孟达道。

“这显然全部靠拿到市场去卖是不行的,我们得自己消化。”

芳芳道。

“自己消化!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朱副村长不解的问道。

芳芳想了想道:“这个问题我在咱们开始开荒的时候考虑过,也作过一些市场调查,种的时候我去省城走访了几所高等院校,北方大学,药物系的秦教授经过多年临床实验,研究出一种纯中药妇女卫生巾,对医治妇女的痛经很有疗效,我把咱们村能种的当归、甘草、白术、川芎等药材对他说了,他说这些都能用得上。”

“什么是妇女卫生巾啊?”

小宋问道。

“这女人用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朱副村长道。

“这我知道,不就是女人的月经带吗!那个东西有市场吗?咱们山里人连卫生纸都买不起,擦屁股都用的是草和土圪塔!谁还用得起那洋玩艺。那年朱老汉那个当军官的弟弟领着他那个南方的媳妇回来给他爹上坟,他媳妇在玉米地里解手时咱们这里没有手纸,就拔了一把草擦屁股,谁知她拔的是一把刺芥,扎的她提着裤子满地乱喊‘西北的草草扎屁股啦!’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孟达的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那是当时太穷了,情况是在不断变化的吗,前些年我们村连个收音机都没有,现在不是基本上家家有了电视机了吗?妇女卫生巾现在市场上也有,上个月我见连翠翠在镇上买的那种卫生巾里面纯粹是些卫生棉之类的东西,现在全国还没有生产纯中药妇女卫生巾的,我们有自己种的药材,成本不会很高的,秦教授算过每片中药的成本价只有两分钱。”

芳芳道。

“他那个技术要多少钱啊?”

孟达问道。

“好像是三四万块钱,这个我们还可以进一步谈吗!”

芳芳道。

“那设备投资大不大?”

朱副村长问道。

“秦教授初步估算了一下得二十万元左右,厂房需要的面积不大,我看总共又四十万元左右连买原料的钱都够了。”

芳芳道。

“可我们手头现在没那么多的钱啊!”

孟达道。

“这个也是问题,小宋你现在是矿泉水厂的厂长,解决二十万不会有问题吧?”

芳芳问道。

“矿泉水的销售情况这两月来还可以,二十万元当然没问题了,本来我下想加大一下宣传力度,我想我们应该拿出十几万元在金鸡电视台作个广告,我昨天从起抄了个计划想提交董事会讨论,还没来得急拿出来。现在看来这个先缓一缓吧。”

小宋道。

“拿十几万元在金鸡电视台作广告?这怎么行啊?”

孟达道。

芳芳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可以,最近我叫人作了个市场调查,我们的产品在省城同行业中的市场的占有率连百分之一也不到,在金鸡同行业中的市场的占有率也只有百分之一点几,可顾客对我们产品的评价却是最好的,拿出十几万元在电视台作个广告没什么不好的,要作就在省台作。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如果销售额能增加一个百分点,我们一年就能多赚回一百多万。这种好事我们何乐而不为呢!明天就开董事会讨论这件事,卫生巾厂的资金问题也要解决,我们先再考查考查搞个可行性分析出来,再找找银行看能不能贷二三十万元,如果让云飞来担保我看问题不大。”

“咱们村欠人家银行的八十万元这么多年了连一分钱也没还。银行的人一提起咱们村就头疼!人家凌老板能给咱们村作担保吗?”

朱副村长问道。

“他不担保咱们就向他借!”

芳芳道。大家都笑了。

“上次矿泉水厂集资,有一半村民没敢投资,后来还有些后悔,这次我们再作作动员,我看解决个一二十万元不成问题,不过周转资金还得向矿泉水厂借。”

芳芳又道。

“这我看没啥问题,芳芳姐,看来你早就胸有成竹了。”

小宋道。

“是已经考虑了好长时间了,只是当时矿泉水的市场还不稳定所以也没有足够的自信,也就没和大家谈。”

芳芳道。

“这个事可得些文化人去办啊!可咱们村能在外跑的就只有你了。”

孟达道。

“我看六帅就行!”

芳芳道。在坐的人全愣了。女人有时也有一语惊人的时候,然而并不奇在话的份量,而在话的出人意料!

连翠翠这回可算真的找到了知音,孩子去了学校,她一个人在屋里孤芳自赏着自己的聪明,她觉得在“爱情”领域自己有“通天”的本领,常爱妮算什么?为了一个被温州小女人淘汰了的东西,还处心积虑的去装怀孕,简直是丢人现眼,得不偿失!她根本不相信常妖精会怀上,如果她能怀上,她们家不用招生就办幼儿园了!沈西蒙不是人人都怕的镇长吗?被捕前照样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杨六帅是什么东西?现在那个“熊”样,连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然而金元保却不同,满脑子讨女人喜欢的点子,他风趣、幽默、潇洒、大方,哪个女人见了他不喜欢!可人家就偏偏看上了自己,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她也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

在她正寂寞的时候金元保又来到了她的家里,她不顾一切的搂住了他,那个圆圆的脑袋说他饿了,她不知他是生理饥饿还是感情饥饿。

“你哪里饿了?”

她问他。

“那里都饿了!你呢?”

“我心里饿了,肚子不饿!”

“那我就先喂饱你的心!”

两个饥饿的灵魂在瞬间又结合在了一起,相互啃食着,满足着。在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失的时候他像个泄气的皮球,蔫蔫地滚到了炕边。

“吃饱了吗?味道怎么样?”

“不错!合我的口味,就是野了点?”

“那我就去厨房做点不野的,喂喂你的肚子。”

不一会儿,一桌酒菜被风卷残云般的装进了圆脑袋!泄了气的皮球再一次鼓了起来。翠翠点了一支烟塞了进去:“来,顺顺气!”

金元保烟抽了起来。

“你这死鬼昨晚干啥去了,害得我等了你大半夜!”

翠翠问道。

“我不是村上有工作吗!”

烟终于赶走了醉意,他清醒了许多。

“什么工作要晚上加班啊!是不是又去四海媳妇那个骚货的被窝加班去了。”

“哪能啊!别多心了,宝贝!来,我们再喝一杯吧!”

“你别打叉,四海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家俱厂,那个骚货晚上不痒痒才怪呢!”

“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好了好了,你就别吃醋了,明天我带你上岭南吃烧烤去。”

“真的!”

翠翠抱着圆脑袋又亲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我还得去村上上班去。”

他起身出去了。她的魂也跟了出去。那个被挡在门内的躯体却仍扒在门缝向外看着。看着她的魂将飘往何处?

金元保从翠翠家出来直接走到了四海家门口,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四海媳妇出来,看了看门外没人就随手关门进去了。翠翠从门缝里看到了外面的一切,顿时气的脸都青了,她气冲冲地冲出门外,直奔四海家。刚出家门迎面却碰上了三来媳妇:“哟,翠翠,这是上哪儿去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唉,这几天身子一直不舒服,我想去村医疗站看看,你这是去哪儿啊?”

翠翠编了个谎。

“三来去村上签合同了,我得去看看。”

“签什么合同啊?”

“还不是他承包村上砖厂的事。”

“你们家三来也算是个厂长了,你快去吧,可别把正事给耽搁了。”

“你我先走了,你也快去看看吧。”

三来媳妇走了,翠翠走到了四海家门口就使劲的敲起门来:“开门!开门!快开门!”

四海媳妇在里面答话:“听口音是翠翠吧,你有事吗?”

“是的!快开门!我找人?”

四海媳妇在里面答话:“我和面,手还在面盆里面,现在没办法给你开门,四海不在家你找谁呀?”

“什么手在面盆里,我看是在男人的裤裆里插着吧!快开门!我找金元保!”

“你嘴放干净点,什么金元宝、银元宝的我可没见过!”

“快开门!你这个妖精,让金元保给我出来!”

“你若想男人在路上等去吧,我这没有你要找的人!我也没时间跟你废话。”

“你赶快给我开门!”

翠翠在地上捡起个砖块砸起门来。

“开门!开门!快开门!”

谁说这声音是敲门声,它分明是战鼓!是冲锋号!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战拉开了序幕!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另外一场战争却已经打响了多时了! 那是在杨六帅家里。

“全家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这样下去我可怎么活啊!工职没了,村里头又没人要你,孩子明年就要上高中了,你拿什么去供啊!去年要不是芳芳让我栽了些葱,恐怕这日子不知怎么过了。”

六帅媳妇在不停地唠叨着。

“这次我一定悔改,听你的。你先别急吗,总会又办法的。”

杨六帅用在看守所应付管教的口气检讨着。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春节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人家男人都出去挣钱了,就你在家里吃闲饭,还不如别回来,死在外头算了。”

“不是我不愿意出去,实在是不知道出去该干点什么!”

“你那本事能干点什么!说人家谁都不要你,活该!人家芳芳在学校教书教的好好的,你为了那个小婊子,硬是把人家给辞退了;人家自己办了个幼儿园,你又去砸人家的牌子,可人家不但没记仇,还帮咱们栽葱挣钱,你儿子去年的学费,也是人家冷村长给的你知道吗!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回来后一次也没看过人家,人家能不生气吗?”

“我不是没脸见人家吗!”

“那你就坐在家里等死算了!我可养不了你,人家去岭南打短工一天也能挣十几块钱呢!”

“我也想去岭南试试,听说主家一天还管两顿饭呢!一个月能挣回一二百块钱,咱儿子的生活费就没问题了。”

“想去你就去吧,反正靠力气吃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可你得打起精神好好干活,至少让人家看看你杨六帅还像个男人!”

“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干的!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这就对了,不管干什么挣多挣少只要咱俩不停干着,不出两年咱们肯定能活出个人样来!”

人啊!同患难的时候总是那么执着,那么善良!那么无私!可同享受的时候呢?

秀娥在小卖部门口站着,看见芳芳往村头走就急忙上前打招呼:“芳芳,你这是去哪儿啊?”

“去你表弟家,看看六帅。”

芳芳道。

“你看他干嘛?你还嫌他把你害得不够?”

“听说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闷在家里,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我想和他谈谈,谁还不犯个错误啊,咱们得给人家一个改错的机会,你说是不是?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

“芳芳啊,你总是对人这么宽容,怪不得大家这么拥护你呢。”

“看你说的,放谁到会这样做的。”

这时小宋突然跑了过来:“芳芳姐,你快去看看吧!打起来了。”

“别急,慢慢说,是谁和谁打起来了?”

芳芳问道。

“是四海媳妇和连翠翠打起来了,现在已经打到了村委会门口,你快去看看吧!”

小宋道。

“秀娥嫂子,看来六帅家我现在去不了,麻烦你替我传个话,让六帅两口子晚上到村委会来一趟,说我有事找他们。”

芳芳说完就走了。雪中的炭还没送到,这无聊的裁判却非当不可。人民的官为人民啊!

村委会门口异常热闹,四海媳妇和连翠翠正在村委会门口扭打在一起,三来媳妇、”坏”媳妇好不容易把她俩分开,两人却还是骂个不停,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群众。一挺机关枪,一门火箭炮,弹药充足,目标准确,互不相让。什么烂话、粗话、脏话、丑话、瞎话、人前的、人后的、听说的、自造的、只要能致对方于死地的,都可以压上膛,都可以射出去!这是一个能锻炼应变能力和口才的绝好机会,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智力竞赛!唇枪舌剑,各显神通!各自的聪明才智在瞬间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观战者万万没有想到灵山的精英原来在这里!

“你这个烂婊子,想男人想疯了是不是,跑到我家找男人来了,真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呢!我明明看见金干事进你家去了,你为什么不开门?还扯着我到村上来。”

“我还就是不让你这烂货进我家门,我怕脏了我家的门坎!我告诉你,门板已经砸坏了你还得赔!咱们叫村干部评评理!”

“砸也砸了你能怎么?大白天不养汉关什么门啊!”

“金干事又不是你男人,你给我发哪门子火啊?”

“我找金干事谈工作,你把人家关在你家做什么?”

“我和金干事做什么你看见了吗?你说你找人家谈工作,可全村人都知道你那一个月的干部早就过期了,鬼知道你找人家干什么!”

这时芳芳走了过来:“你们俩骂完了没有,是不是让我给你们找个话筒来,好让所有人都听见!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还不快进去。”

四海媳妇和翠翠,在三来媳妇和”坏”媳妇的协助下,低着头走进了村委会办公室。

“没事了,大家回去吧。”

芳芳道。众人陆续走开了。一场大战就这样平息了,可它散发出的火药味却弥漫了整个灵山村!

晚上,凌云飞正在宿舍看书,突然手机铃响了起来。“喂,您好!云飞研究所,……噢,原来是夏雨啊,……嗯,怎么又来金鸡了,……嗯,什么?你调到金鸡日报社了,……嗯,应该给你接接风,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开车过去。――什么你要过来,那好吧,我等你。”

凌云飞打电话让附近的饭馆送了些酒菜。不一会夏雨就过来了。两人边吃边聊着。

“你在省城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要调到金鸡日报社工作了?”

凌云飞问道。

“我觉得金鸡更适合我呀!”

夏雨道。

“我倒想听听金鸡怎么个适合法?”

“金鸡的知音多啊!像你、芳芳、苏雪兰、欧阳鹏……”

“还有凤鸣镇的严书记,你是不是真的跑来成立光棍协会来了!”

“现在应该叫单身贵族协会!哎,云飞,你刚才说凤鸣镇的什么书记,也是单身吧!”

“他也是离过婚的,叫严民。”

“你说什么?他叫严民,他什么时候跑到凤鸣镇去了!”

夏雨吃惊地问。

“怎么,你认识严民?”

“何止是认识啊!”

“怎么了?”

“他就是我离了的那位!”

“什么!严民是你的前夫?”

凌云飞大吃一惊。

“怎么吃惊了吧!”

“是有点吃惊,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和他离了呢!”

“你说的不错,他是个好人,可我们志趣不同啊!不过我们还是朋友,我也有时去他老家看看孩子,就是不知道他竟跑到阳县凤鸣镇来了。好了,咱们不说他了,说说你吧。”

“说我什么啊?”

“你的芳芳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挺好的,一天倒晚比我还忙。”

“你们最近有进展吗?”

“还是老样子。”

“我听说她丢过一个孩子,是收养的吧?”

“可能是吧,怎么?这个你也要采访吗?”

凌云飞问道。

“不说拉倒!”

“不是不说,而是没啥说的,她的心思全在村子上,这些日子她为了工作差点把命给搭上,最近又在建卫生巾厂,那有功夫和我谈这些啊!”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对什么对啊?”

“我没看错,芳芳是个干事业的人!你知道我上次那篇关于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与改革的论文还没写完啊!这可是我国农业发展的一个焦点问题啊!我现在正在拭目以待!”

“我说夏雨啊夏雨,原来你来金鸡是为了这个,来罚酒三杯!”

凌云飞恍然大悟。

“罚就罚吧,我还真想醉倒在你这儿呢!”

“看,又来了不是!”

“那你就别罚了吧!”

听凌云飞怎么一说,欲走的夏雨眼圈突然湿润了起来。

也许是心和心的相遇,心和心的交谈,可当一颗心有意或无意的撞到另一颗心时,一颗心不喝已经醉了,可另一颗心呢?他也会醉吗?夏雨的确是在暗恋着凌云飞,而且是从十多年前的大学时代开始的,然而却阴差阳错到了现在,虽知道他心里只有芳芳,但她仍未放弃对他的爱。她这次来金鸡除了工作上的原因之外就是为了凌云飞,这些日子她天天想着云飞,芳芳是个不错的女人,可自己也不差啊!在眼圈藏了多时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十多年来你我天各一方思也悠悠念也悠悠机会难得你我终能一聚何来的悲何来的泪虽要离别你我仍共一月怎么还惆怎么还忧看到夏雨伤心的样子,凌云飞将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你看你,像个小孩似的,又想起什么了?”

夏雨没有回答,也没有接他的手绢,却一下子抱住了凌云飞。其实凌云飞早已经感觉到了夏雨的这份感情,只是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墙上的闹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着,窗外的星星在一眨一眨地闪着,两人的心在扑腾扑腾地跳着。两人都已经醉了。这夜他们相拥了很久,很久……秀娥正在小卖部打扫卫生,”

坏”媳妇走了进来。

“哟,是‘坏’嫂呀,快进来。”

秀娥问道。

“给我拿一瓶酱油,再称二斤盐吧,这人一多,盐也吃的这么快。”

“坏”媳妇道。

“怎么添人口了?”

秀娥又问。

“还不是‘坏’从外地请的那几个匠人,全在我家吃饭。”

“听说你家‘坏’办了个石灰厂?”

“他原先只是在石灰窑上干过活,现在咱们咱们村发展了,修建用的石灰都是从外地买来的,芳芳劝他办个石灰厂,说咱们村以后用石灰的量会越来越大的,所以我们就干了,好还请了好几个帮忙的。”

“这回倒好,你也成厂长太太了!”

“什么厂长太太啊,当厨子还差不多。我呀,这一辈子就是这吃苦的命!”

“听说快嘴也办起了水泥制品厂?生产楼板、炕面子什么的。”

“都是跟芳芳学的,咱们村要不是芳芳,还不知道要穷到啥时候啊!”

“可不是嘛,像快嘴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没媳妇,这回肯定能娶上个好的!”

“人家已经看了好几个人了,都是外村的,就是没有挑上眼的,听说去年初,看不上快嘴的那个女的这回主动找上门来了,可快嘴说他没功夫,连人家见都不见!”

“这快嘴可真是牛起来了!他这个‘万事通’一忙起来,咱们村的新闻就没人传了。”

“就是有人传,还得要有闲功夫听啊。”

“那倒也是。”

人在停滞不前的时候,也可能是遇到了某种困难,或着是失去人生的目标,一旦他们锁定了目标,看到了希望,谁都会勇往直前、奋不顾身去追求的!因为他们都背负着责任!

第60章

苏雪兰终于有时间来看盼盼了,她拎着包走进了金鸡中学高二一班女生宿舍,一位女生正在扫地。

“阿姨,您找谁呀?”

“沈盼在这儿住吗?”

“您是?”

“我是沈盼的妈妈。”

“她吃完饭后去锅炉房打开水去了,您先坐这等等她马上就回来。”

这是一间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宿舍,里面住着八位学生,四排架子床从四角定位后经延伸占据了房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空间,靠窗唯一的小木桌上放着八个人各自的餐具及喝水的杯子,洗涤用具发在低层床下各自的脸盆里,低层床下有限的空间里还放着各人要换洗的鞋和暂时不用的杂物。床的被子没有个叠整齐的,有些根本没叠,枕头旁边是一堆课本和平时学习用的各种书籍,架子床护栏上搭着各种衣服,不知是要洗的还是准备换的,门的后面更是热闹,公主们平时吃完小食品后废弃的各种包装袋几乎都集中在这里,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散发着各种诱人的气味,然而床下的鞋子,床上的衣服,桌上个别餐盒里的剩饭,没吃完的剩水果却散发着另外一种气味。这些像一曲浪漫的交响曲回荡在宿舍的每个角落。也许在述说着时代的进步!也许在考量着人的意志。苏雪兰思索了一会儿,自己上学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啊!可现在毕竟不是过去,她们是新世纪的新新人类,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是时代赋予他们的特点!

这时沈盼提着热水瓶走了来。

“盼盼!”

“妈妈,您怎么来了?”

“妈妈今天在市教委办了点事,顺便来看看你。”

“阿姨,我去教室了。”

一女生道。

“好的。”

“妈妈,学校让我今年和高三同学一起参加高考。”

“你是怎么想的?这次你在高三参加摸拟考试成绩怎么样?”

“在全校前三名之内,学校是让我只报清华、北大,我想再努力一下问题不会很大。”

“那就去考吧,多一次锻炼的机会也好啊,思想上不要过于紧张,今年考不好,还有明年嘛。”

“知道了,妈妈。”

也许天才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然而天才却不一定是这里造就出来的,因为她的身后还有位伟大的妈妈,还有座在她心目中和妈妈一样高大的山!

灵山村的变化给秀娥的商店也带来了机遇,人们手里有钱了,购物的数量和机会也就多了起来,时间大都集中在上班前和下班后。这会商店没顾客,秀娥一个人坐在柜台前织毛衣,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只见二怪提着行李站在门口。

“二怪哥!你怎么回来了,伤好了吗?”

秀娥大吃一惊。

“好了!我出院了。”

二怪道。

“真的好了?让我看看。”

秀娥上下打量着二怪。

“怎么你一个人啊,五才和孩子呢?”

二怪问道。

“孩子大的在学校,小的在家里和他奶奶在一起,五才他——”

“五才他怎么了。”

“他不想和我过了。”

秀娥哭了起来。

“什么?五才不和你过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别难过,秀娥,慢慢说。”

“他和常爱妮好上了,要还我离婚。”

“那个常爱妮?”

“就是原先在村小学当代理教师的那个小妖精,她都怀上五才的孩子了。二怪哥,我可怎么办啊?”

“五才现在在哪儿?”

“常爱妮在镇上办了个“心上人”旅店,还开了个小餐厅,五才他在常爱妮的餐厅帮忙。”

“这小子!我找他去!”

二怪欲走。

秀娥拦住了二怪: “别去了。二怪哥,我求你了,这事已经够丢人的了,他要和谁过就还谁过去吧。离了红萝卜我照样吃臊子面!”

“便宜这小子了!”

“你刚下车,先坐下歇歇,我给做饭去。”

此时苏雪兰正在宿舍门口给小宝煎药,教导处的陆主任走了过来。

“苏校长,你是在给谁煎药啊?”

陆主任问道。

“还不是小宝的病,最近又有了反复,医生说让我换个治法吃几付中药试试。”

苏雪兰道。

“小宝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挺活泼的怎么突然给病了?”

“也没什么,只是血压有点低,经常头晕。”

“你是不是带孩子去金鸡在人家大医院看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眼下不是马上要考试了吗。”

“你就放心给孩子治病吧,学校的事我帮你处理。”

“谢谢你,我的课按进度剩几个课时了,这两天我把它进行完,后期的工作你得多辛苦一点。”

“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下午,常爱妮正在旅店餐厅招呼生意,二怪突然走了进来。

“来来来,快请坐,您吃点什么?”

常爱妮招呼道。

“我什么也不吃,我是来找人的!”

二怪道。

“哟,这不是二怪大哥吗?您不是英勇负伤了吗?什么时候出院的?”

常爱妮这才看清楚来人就是二怪。

“什么英勇负伤!那是我自找的。你就是常爱妮?五才呢?我有话对他说。”

“他出去买菜了,您有话就对妹子说吧,今天我请客,来,上个青椒肉丝,拿两瓶啤酒来。”

“我不吃,你别弄了,说完话我就走。现在我们村卫生巾厂已经开始生产了,我还要回去上班哩!”

“原来您在生产卫生巾啊,这我可要多买些,多买些!”

“什么我生产的,那是机器生产的,芳芳让我负责药材粉碎。”

这时服务员把菜和酒端了上来。

“来,二怪大哥,喝,妹子先敬大哥一杯!”

“喝就喝!喝完了我还得说。”

“来,吃菜,吃菜。二怪大哥,你给妹子说实话,你喜欢秀娥吗?”

“当然喜欢,怎么了?”

“这就对了,我知道你今天找五才要说什么,我俩是一个目的呀,我和五才好了,秀娥不就成你的了吗!”

“我可没有那么缺德,我二怪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女人的手腕对我没用!你想拆散人家的家庭,没门!”

“你从来没碰过女人这我知道,可五才和秀娥在一起并不幸福啊,五才爱的是我,而秀娥却在喜欢你啊!他们之间如果有感情,五才能从那么远把那个温州女人领回家来。”

“不管怎样,我不赞成他们离婚,那样秀娥会很痛苦的。”

“你呀,真是缺心眼!”

这时贾猫带着女秘书小红突然出现在餐厅门口。

“爱妮!”

贾猫道。

“贾猫,你怎么回来了。”

常爱妮大吃一惊。

“对不起,我是贾为民。来小红,这就是你嫂子。”

贾猫介绍道。

“大嫂,您好!我是贾总的秘书小红。”

“你们有事,我走了。”

听见贾为民这三个字,二怪心头一震,他想了想就急忙走了。

“你不等五才了?”

常爱妮问道。

“下次再说吧,你有客人,我回去了。”

二怪出门走了。

“他是谁?”

贾猫问道。

“一个老顾客。”

常爱妮道。

“你刚才乱叫什么?贾猫这个名字因那次假酒的事在这里的派出所有备案,我现在叫贾为民。”

“你几年不回家,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叫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开店?”

“我找过舅舅,他告诉我的,我有事要这里呆几天,你可不要告诉如何人!这是五千元你先用着。”

贾猫把钱塞到常爱妮手里。拿着捆这沉甸甸的人民币常爱妮还能说什么呢?她纵有一肚子委屈,可见了那捆钱一切积怨都已烟消云散,你想她能和钱过不去吗?

芳芳、孟达,朱副村长,小宋正在村委会办公室议论村里的情况。

“你们听说没有,金干事又调到咱们镇法庭当法官了。”

小宋道。

“这种人还能当法官!上任了没有?”

朱副村长问道。

“听说现在正在市上学习,回来就上任。”

小宋又道。

“唉,还是有个当县长的姐夫好啊!管你有没有能来,想在什么地方呆就能在什么地方呆。”

孟达道。

“听说大元又出去打工了,还带走了两个孩子,媳妇一个人留在家里。”

朱副村长道。

“这是为什么?”

芳芳不解地问道。

“前些日子,大元媳妇拉着大元去镇法院离婚,大元不同意,法院调解了一下就打发他们回去了,可这两口子总是合不来,这些天不停地吵架,大元受不了媳妇的气就出去打工了。”

小宋道。

“为什么要带走了两个孩子?”

芳芳有问。

“还不是他们两口子去年跟小刚出去打工的时候大元媳妇和小刚好上了。”

孟达还能说什么呢?几年前大元媳妇朱花花为生儿子找村委会,是他出主意让朱花花在小刚家住了几天,花花现在的儿子‘二娃’就是小刚的种子。这个秘密只有当时村委会的人知道,当然也瞒着芳芳。

“咱们村的怪事怎么这么多啊?”

朱副村长道。

“还有两起案件了!”

芳芳道。

“听说文祥的儿子叫电给打死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宋问道。

“几个初一的学生,晚上合伙去偷岭南罐头厂的电机时让电给打死的。”

孟达道。

“文祥在南方打工现在还没回来。听说小刚的大儿子给公安局给抓走了,不知什么情况。”

朱副村长道。

“什么情况!杀人了,我问过李所长了。两个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为抢一百二十元钱,用水果刀把一个女出租车司机给捅了!可悲啊!不过那个女出租车司机幸亏让人及时送到了医院救下来了,医生说如果再迟一会儿人就没命了。”

芳芳道。

“这小刚自从老婆病逝后就一直在外打工、作生意,家里不缺钱啊!这学校是怎么搞的,把学生教成了这样!”

孟达道。

芳芳想了想说“这件事确实对我触动很大,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也不全是学校的问题,它是我们不少家长因长期在外打工放松对孩子的教育而酿成的苦果!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的一言一行对孩子影响极大,可我们的大部分家长因为贫穷,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一年多来我们虽作了一些工作,留住了一大部分家长,但对他们的思想教育工作还要加强啊!”

“咱们村里应该办个夜校,晚上组织村民学点文化知识。”

小宋道。

“这也是个办法,村民的文化素质提高了,做起事来也就不那么盲目了。”

芳芳道。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芳芳拿起了电话:“喂,您好,是二怪啊,你在哪儿?什么,你发现贾为民了,在什么地方?什么,贾为民就是贾猫,嗯,知道了,你现在在旅店外面盯着,我就给李所长打电话。我也马上过来。嗯,好吧。”

芳芳在给派出所打电话。

此刻贾猫在 “心上人”旅店某房间床上躺着,小红在整理东西。贾猫一下子把小红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亲了起来: “两天没玩,想死我了!”

“小心你老婆进来。”

小红道。

“这个女人除了钱,她什么都不在乎。”

“贾哥,你说省城那边都很危险,呆在这里安全吗,你可在这里犯过事啊!”

“放心吧,宝贝!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又在床上闹了起来。

“贾哥,你慢点行吗,人家还没吃饭呢!让你这样折腾,受得了吗?”

“她不是做去了吗?等会让她端上来,咱们在就这里吃。”

芳芳和小宋正乘着一辆机动三轮正在往凤鸣镇赶着,此时在“心上人”旅店餐厅,五才正在打扫卫生,二怪突然走了进来。

“这不是二怪啊,怎么来了?”

五才问道。

“常爱妮没告诉你,我找你有事?”

二怪问道。

“你找我还有啥事?你和秀娥之间的事现在我不管了,反正我不想回那个家了!”

“你放屁!你,一个大老爷们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丢下,去还人家的老婆鬼混,你,你还像个人吗你!”

“什么人家的老婆,爱妮她现在没有男人!”

“是吗?我问你,刚才进来的那一男一女是谁?”

“什么一男一女?我不知道!我们店里现在没外人。”

“是没外人,那个男人就是常爱妮的丈夫,能算外人吗?”

“什么?他是爱妮的丈夫!不可能!爱妮不是说那是她的表舅吗?”

“别做梦了,那是逗你玩的,好好回去和秀娥过日子去吧!我可是刚才亲耳听到的。”

“这,你说的是真的吗?”

“信不信由你!常爱妮现在哪儿?”

“在楼上正在陪那两人吃饭。”

这时李所长和芳芳,小王、小宋他们走了进来。

“是李所长啊,冷村长也来了。”

二怪招呼道。

“刚才进来的那一男一女现在哪儿?”

李所长问五才。

“这―――” 五才一见公安就犯傻。

“五才,你就实话实说吧?”

二怪道。

“正在,在楼上吃饭。”

五才道。

“走,咱们上去!”

李所长道。

“这旅店还有其它门吗?”

芳芳问道。

“放心吧,周围我已经全面布控。”

李所长道。

五才领这李所长一伙人上了楼。

贾猫、常爱妮、小红三人正在楼上吃饭。

“贾总,嫂子今天给我们接风,你可要多喝点啊。”

小红道。

“我喝,我喝!”

贾猫刚刚端起酒杯,李所长突然出现在门口 “贾猫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李,这不是李所长吗?您咱们来了?”

贾猫大吃一惊。

“你认为你躲在这里就没人知道了,是吧?”

李所长道。

“李所长,我可没犯法啊,上次那事我坐了一年多,出来后我一直在做正当生意啊!”

贾猫辩解道。

“是吗?你认识她吗?”

李所长道。这时芳芳走了过来。

“贾为民,你还认识我吗?”

芳芳问道。

“你,这不是冷村长吗?我正要找你了,我给那么村要投资的十万元我已经带来了。我们一起去你们村看看去吧?”

贾猫道。

“十万元我不要,你应该先还了去年骗去我的八万元,然后再去接受法律的制裁!”

芳芳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冷村长,我们是有合同的呀!”

贾猫道。

“贾猫,你就别再给我演戏了,带走!”

李所长道。

“这事我不清楚,我就不去了吧?”

小红道。

“全部带走!”

贾猫等人被李所长带走了。